《最后一“夜”》

仙仙

1.
我能够很庆幸，在刚过去一年的最后一夜和你说再见。
虽然，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我早已下定了决定。
     原谅我这般悄声的邃去，我是说，如果你不可原谅我了的话。

2.
     这时的你应该还是笑的
——和你的朋友们，即也是我的朋友。
     因为在不久前那邃声的离去中，我瞥到得你，还是笑的。
     眼瞳里闪烁着黝黄模糊的路灯，他们对着我照，我妄想着会把我的影子也给照亮。他们对着我笑，笑里含默着你的笑，就像是你在笑。
     我知道，这最后一夜留给我太多的遐想，以至于看到过去和你携有间接回忆的东西，都禁不住再想起你，和你的朋友们
     ——即，也是我的朋友。

3.
     坐在开始缓缓行驶的长途汽车上，看着窗外不时滑过的枫叶树，这时的我多么像是被囚禁的人，是多么无助。
     真心的希望你会躲在某一棵树的后面，默默地，送我继续着这注定孤单的旅行。但即使这样，又和被囚禁起来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朋友在后面不停地朝我挥手道别，他们的眼里逐渐没有了焦点，只是因为我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了。你不在当中，这让我有一瞬间的意外。过去和朋友在一起闹的时候，你就这么一直陪着我，这也就让我觉得有他们在的地方，你也会在。只是这个敷衍这样直接地被戳穿了。
     呵，很狼狈是不是。

4.
     我是一个不爱带伞的人，你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也就让我在下雨天，被雨水打湿后常常无助的想起你，想倚靠在你的伞下面，和你并肩走在回家的路。同行的还有好朋友们，我们俩共同的好朋友。
     但也会有一次例外，记忆中仅剩的一次。从你冷漠我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像是朋友和陌生人之间了。
     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朋友。但我想你也感觉的到，我已成你的陌生人了吧。
     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到了放学时便下起了灰朦朦的雨。我并不怕淋雨，我只怕在雨中见到你。你撑着伞走在最前面，而我则很小心的和你保持了一大段距离，向两侧延伸的柏油路也变得深沉了，世界在我的眼里只留下了灰与黑。
     还有你。

5.      你总是背对着我。
     但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多么喜欢看你的背影。因为那样的你，再背过身来，就不会再离开我了。但我又不敢正视着你，从你冷漠我之后，我确实变了，变得更怯场了。
     可你又确实离开我了，留给了我你的背影，只是没有我所构思的转身情节而已。我是不该去对未来有一点想法，想法只会让未来变得更让自己去质疑。
     远处有礼堂的敲钟声传来，看不见的声波在心中也呈作是圣洁的光。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更希望我能从这个梦中惊醒。
   

                                    6.
     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齿轮，把白昼与黑夜不停的轮转，交换。齿轮每生硬的转过一周，这也就是一天。
     有时正呆望着天空，耳边会传来一阵嗡鸣，就像是飞机从上空驶过，可是我并没有找到过，甚至连白云都没有风吹过的迹象；有时就像听到了你说话的音律，随后四处张望，也只是看到了对面楼台的鸽子，在晾衣架上时飞时落的景象；有时会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是一种耳鸣的感觉，就像世界不再作为声源，也可以说，我不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希望你可以看得到，然后折起信纸微笑一下。
     “辛苦你咯！”


               7.
         在开始的时间里，这座城市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有印象的还是那条来时的公路，公路的那头是正在挥手的你们和躲在树后的你。一片密林被路分成了两个相同但又不同的世界，凉风被林子分割成无数条支流，从暗绿色的深处吹过，就好像世界都是流动的。
         闲暇时，就会到家附近的这条公路边散散步，一次偶然注意到了已经破旧不堪的木架屋，周围的地上围绕着木屋还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黄木屑。屋子里很简陋，椅架散落在一角，木地板也被腐蚀的随处可见那些不规则的地洞，还算平整的地方，好像随便放上一个东西就会塌陷一般。微弱的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还能够清晰的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灰尘，显得世界一下就宁静了许多。
        屋顶支起着一张很大很大的蛛网，上面还留着一些节肢昆虫的躯壳，里面空空的，很适合摆饰这个屋子。这个木架屋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离开的时候很急吧，就连桌子上的木杯也看似纹风不动的摆放着，杯里依稀还可以看见未蒸干的水泻。离开自己真正的家有段时间了，那里一直没有人打理，是不是也随处可见的到垂挂起的蛛丝，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片死寂，是不是也被朋友们所遗忘。面临着等同于这个木架屋的命运。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好不好，每次透过窗户看到的也不再是你家的阳台，或者是在用手支起头呆呆看着天空的你。也许你是有理想的人吧，大人们常说，理想是会飞的，如果你不会飞翔，那么你就只能失去理想。
        我的理想在哪里。
        也许是在过去，剥夺了我现在拥有理想的权利，让我只有一昧的去回忆。离开你们我才发现，生活让我变得很糟糕。
        也不至于会问自己，我现在的生活好还是不好？


8.         又是一个和煦的午后，生活也变得安静了许多，耳边不再有孩子般的戏耍声。没有你们存在的这个世界，才算是属于我的世界吧。但我没办法忘掉你们，所以我想说，你们，还好吗。你，还记得一个时常一起游戏的男孩吗。
        生活就是由时间所编织起来的，一丝丝相互垂直交错的网。我坐在上面，摆荡着双腿，不时会歪着脑袋向下望望生活之外的事物。我用不着担心会从网上掉下去，因为网几乎遍布了每一个空间，甚至让我感到窒息和乏味。
        这就是生活。
        听说我就能回去了，回到你们的身边，回到熟悉的天空下，听着让人舒心的笑声，看着纸飞机漫天的飞翔。这些都是另一个我说的，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些孤独，也就让我把他当做消磨一个人时光的玩伴。
        因为是一个人居住，所以也就不需要太多的拘束，墙上简单的贴着几张海报，桌子上还留着刚刚吃完的饭盒，屋子里唯一起眼的电风扇也没黑没白的吹着。这样一种生活带给我的又是另一种享受，而这里恰恰是被我称为家的地方。我知道，我又将要离开这里前往又一个陌生的城市，虽然那里是个我曾经居住过得地方。


                                  9             今晚是临行前的最后一夜，我没有通知任何人为我送别，也没有告诉你们我就要回来了。我发现我对孤单有了依赖，害怕你们的热情又让我陷入以往的过去。我希望有一天，你们会注意到我家不再有黑暗，会给我创造一个惊喜，当然也包括你。
        这个夜晚安静的让人陶醉，黑暗的迷雾又给这个屋子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就要见到你们了，又何尝不会开心，又何尝不会伤心。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抉择，离开，还是离开。
        这真是一个不眠夜。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还夹杂着微微一丝凉意，睡了一觉心情好了许多，忘掉昨天那个最后一夜吧。最后的一夜是新一天的开始，就像那一次和你们说再见，默然的离开一样，只是为了挂上每本书的最后一页都必需的完美符号。
        所以我依旧能够很庆幸，可以和你们再开始新一页的生活
        ——即你的朋友们，也是我的朋友，也有你。

                                        ——筱小飞   QQ：745857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