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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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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3 12: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谁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究竟谁是清醒的,谁是疯狂的?(题记)
   (一)
    杜传拥有一项不为人知的能力,就是在某种特定的时刻,能看透人的本体。
什么叫做人的本体?我对此曾经很好奇,不过那时的我对一切都很好奇,所以这件事也就不足为意。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身边的人……不对,不能说是人,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杜传曾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不是人?你吃错药了吧?
那时虽然年纪小,但作为一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我对杜传的这种言论是不屑一顾的,觉得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怎么,你不信啊?”杜传见我轻蔑的样子,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这个……那你说说不是人是什么?”害怕杜传和我翻脸,我只能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毕竟他是我那时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玩伴。
杜传见我转换了态度,以为我被他的话吸引住了,脸上泛起了几抹得意的神色,凑到我的耳边说:“我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能看到它们面具下面的东西,它们的本体其实是各种野兽,老虎、狮子、狐狸等等,不过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
   “什么?”我大吃一惊,抬起头面露恐惧地看着杜传:“你在讲恐怖故事么?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杜传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令人难以置信,我的能力也是在前不久才觉醒的,以前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身边的人行为都这么怪异,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原来,它们根本不是人,而是野兽……”
    “野兽!难道我们身边的人都是吗?那我们的父母呢?”我神色不变,但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没办法一眼看穿所有,而且很多动物善于伪装,不经过仔细辨别根本无法知道它们的具体种类,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对你说,你的爸爸,本体是一只老虎。”
“你放屁!你爸爸才是一只老虎呢。”虽然心里有点惊讶,但听见他说我父亲不是人,我自然忍不住要骂回去。
“你先别急,听我说,你还记得上次你爸爸打你吗?从楼梯上直接一脚踢你肚子把你踹下楼的那次……”
“我当然记得,那次是家里欠学校学费,老师逼着我第二天要交齐,不交就不准上课,结果我回去就找我爸要钱,他说没钱,再等几天,然后我就急了,捡起石头就砸他,再然后我爸就怒了,接着就打了我,害得我在医院躺了好久。”
“对啊,你没看到吗?当时他打你的时候,手臂上脸上全是黄色的绒毛,上面布满黑色的条纹,爪子上的指甲足有一尺多长,这不是老虎是什么?”
“有吗?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啊,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我挠了挠头,仔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但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算了,我忘了你并不具备我这样的能力,看不到也在情理之中……反正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杜传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竟然充满了怜悯的神色。
“不用了!”杜传的煞有介事突然让我心里一阵别扭,我提高了语气,说:“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什么野兽,我看你是神经病才对。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火眼金睛?别逗了,我才没你那么幼稚!”
说完我还朝着他擤了一把鼻涕,用身上的衣服把手擦干净。
   “幼稚?你竟然说我幼稚?”我的冷嘲热讽将杜传刺激得脸色通红,他指着我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时间自会证明谁对谁错。”说完他甩了甩衣袖,朝村口的方向跑远了。
   “无聊。”我摇了摇头,朝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很晚了,爸爸让我做的家务还没完成,少不得又要挨揍了。

   (二)
此后的一年,我没有再和杜传见过面,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但我的确找不到他了,就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他说的话也早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生活在继续,只是我变得愈发孤僻。
初中时期,由于去了县城的学校,离家较远,所以不得不住校。
寄宿生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与外界的隔离让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个牢狱。
于是,周五就成了我的期盼,因为这一天寄宿生可以回家。
记不清是哪个学期了,只知道那个周五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整所学校都沸腾了起来。我整理好书包,去宿舍拿了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然后兴冲冲地跑出校门。
校外的空气就是新鲜,夕阳都显得格外灿烂,我沿着铁轨一步步走着,看到火车过来了就躲在土堆后面朝它扔石子,让我气馁的是根本砸不中,每次石子快要接近火车的时候就被气流吹偏了。
时间还不到5点,我才不想那么早回家,对我来说任何想要限制我自由的场所都只是坟墓。要不是得回家拿下个星期的生活费,我宁愿在外面闲逛一个周末。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甚至来了几个人我都不知道。
“喂,小XX,放学不回家在这里逛什么呢。”一声有些轻佻的喊叫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一看,只见三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手插着裤袋仰着头歪着嘴,仿佛要向上天炫耀他们那硕大的鼻孔,一个个都拽得跟隋炀帝南巡似的在那里朝我似笑非笑。
我拍了拍额头,为什么这些反面角色都是以这种方式出场,你们到底是受了哪部电影的毒害?
三人中偏瘦的那名青年明显是头,见我盯着他们发愣便伸出手指头勾了勾。
   “过来。”
我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动。
   “嘿,我X,你他妈的还挺拽啊。”瘦子将手中的劣质香烟往地上狠狠一砸,三两步朝我走来。
我见苗头不对,转身就跑。
   “他妈的,你还敢跑?”三个黄毛咆哮一声,迅速朝我追了过来。
初中时我个子矮小,哪里跑得过他们,只几步就被追到,一个高个子黄毛朝我背上就是一脚,我凌空飞起,然后重重落地摔了个七荤八素,手上和腿上全是轨道上的尖锐石子划出的伤口,鲜血直流。
   “飞起来的感觉还真不错,腾云驾雾似的。”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
黄毛三人见我在嘟囔,又踢了我几脚,嘴里骂道:“你个小XX,还想在老子面前跑,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今天直接弄死你。”
我慢慢站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几个流氓,双手缓缓握拳,手臂上的鲜血从拇指滑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酷,因为电影里的男主角都是这样的。
   “啊……”我一声怒吼,朝黄毛三人冲了过去,感觉全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我觉得我肯定能把他们三个打得跪地求饶,到时候自己再朝他们吐口唾沫:“呸……”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响起,可我却发现自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后飞去。
   “操,你小子是皮痒啊,那今天老子就给你放放血。”黄毛三人冲上来就对我一阵拳打脚踢,瘦子随手捡起一块大点的石头,冲我头上就是这么一下。
   “嗡”的一声,我眼前一黑,但随即又清醒了过来,感受到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正顺着脸颊流下,我用舌头舔了舔,又腥又涩。
   “住手。”一声大喝从我身边传来,我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杜传,你怎么来了,这么久你去哪儿啦?”我偏了偏头,笑着问。
   “我哪儿都没去啊,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你不记得了?”杜传也偏着头看我,笑着。
   “有吗?哎,你说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打我啊,我又没惹他们,我在这里一个人走得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因为他们是狼啊,你仔细看,他们眼中兴奋嗜血的光芒,嘴角突出的犬齿,口里伸得老长的舌头,还时不时嚎叫一声,你说,他们不是狼是什么?”
   “是吗?好像真的是这样,他们是狼,原来你之前说的是对的呀,这些人都只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他们的本质是野兽啊。”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我用手抹了一把,放在嘴里舔了舔,然后神智渐渐模糊,倒在了地上。
隐隐约约中,我仿佛听到那几个黄毛说:“我操,原来这小子是个神经病,流了这么多血不会死了吧?“然后就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越去越远。
“你们才是神经病!不对,你们……是……野兽……”我仅存的意识如此思忖着。

   (三)
可是我没死。
我知道是杜传救了我,每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能适时出现,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但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曾偷偷在我爸爸睡觉的时候往他嘴里放蟑螂一样,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杜传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不会问。
有时候我想,没准他的父母是伟大的科学家或者发明家,研制出了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机器,所以杜传才能每次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又或者他家是特工家庭,从小在父母的严酷训练下长大,所以能够一个打十个,并且长大后是要子承父业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被选召的孩子,能够直接和异次元空间的怪兽交流,拥有莫测的强大的力量。
那天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我的确没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四周是雪白的颜色,刺得我的眼睛一阵疼痛。
我看到父母正坐在我的床边,脸上写满了疲惫,还有一丝欣慰,没来由的我心里抽动了一下,眼中有什么液体正要夺眶而出,但这时候杜传的话却莫名回响起来:“他们是野兽……他们是野兽……”
“是野兽吗?”我盯着他们仔细看,半晌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特征,我颓然地想,或许我真没他那种能力吧。

  (四)
    高中前两年,杜传一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我打篮球的时候和别人起了冲突,结果他出来三下五除二将两个高个子球员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当然,最后受到学校处分的是我,我被记了大过,并全校通报批评。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像杜传一样来无影去无踪那该多好啊,像风一样,多自由啊。打了人就跑,别人追我我还可以回头骂:“我打畜生怎么了?我打畜生怎么了?”
当然,想象毕竟只能是想象。
第二次出现是在校外的某个网吧,当我被十多个同校的学生围住想要“修理修理我”的时候,他出现了,拉着我推开人群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告诫我:“你没听过蚁多咬死象吗?这么多你明显打不过,不跑是傻逼吗?”
我扭着头问他:“哎,你说他们不会真是蚂蚁吧?”
杜传瞪了我一眼,说:“别自作聪明了,那是一群小豺狗,他们成天拉帮结派的,以后在学校遇到他们得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我才不怕他们呢,我可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人类,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我的食物而已。
杜传第三次出现是我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被拒的那个晚上,当我将精心准备的情书送到女孩子手中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殷桃小嘴成了“O”型,甚至能够放进一个鸡蛋,身体僵硬脖子伸得老长,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的鸭子。
没错,就是鸭子。
“噗嗤”,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最后笑出了声。
结果,她将情书狠狠地扔在了我脸上,然后仰着头离开,高傲得像个公主。
但是杜传给她的评价是:“一只初具功力的小狐狸而已。”
狐狸么?难道我是中了她的天赋技能魅惑才喜欢上她的么?我讪讪地想。

(五)
从高三那年开始,杜传会经常出现在我眼前,教室、操场、寝室、校道……只要我想说话的时候,他就会自动出来,作为倾听者或者劝慰者。但令我非常奇怪的是,每次别人都不会看到他,他像空气一样,哪怕别人从他身体里穿过也不会发觉什么。
我想,这一定是他父母又研制成功了什么新科技,使得他能够隐身,并自动屏蔽掉他的声音和气味,所以对于别人来说,他就是不存在的。
唉,有这样的父母真好,如果我拥有这些高科技该多好啊。
杜传说,我的高中班主任本体是野猪,瞧他那肥硕的身子,棕色的皮毛,以及骂人时从嘴里伸出的獠牙,好可怕,以后要绕着走。
杜传说,我大学里的学生会是一群臭鼬组成的,他们成天勾心斗角,献谄献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认为圆滑通透,胜券在握,从此仕途平坦,升官发财,并美其名曰:与社会接轨,却不知说出的话如放出的屁,臭不可闻。
我想,就算世界真的是个大染缸,我也要珍惜这最后一点纯洁的时光。
可杜传告诉我说,你别傻了,你只是嫉妒罢了,你融入不进任何一个群体,因为你不属于它们那个种群,你在这里感天叹地自怨自艾其实说白了就是孤独。
是孤独的缘故么?我不知道,但不对啊,我大学里是有女朋友的呀。
    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她安静地站在人群里,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橘黄色的光芒,黄色应该是对我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于是我就这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然后我就勇敢地去追求她了,刚开始她很抗拒,说自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我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然后我就给她唱歌听,唱着唱着我就求她答应我吧答应我吧,最后她终于点头了。
我觉得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身边所有的黑暗都被彩色的光芒照亮,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白天夜晚,上课吃饭,我的眼睛里容不下别人的身影,甚至是杜传的,我想即使是她要我死,我也不会犹豫的,活了20多年,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孤注一掷。
当然,恋爱中的男女的确是没有智商的,她常常会被我随口说出的话感动得泪如雨下,我也经常会为了她的不开心而失眠很多个晚上,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疯狂,尤其是在床上。
如果这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烟花表演,那我希望保留下定格永恒的灰白胶片。
可惜,梦终究要醒来。
几天前还甜言蜜语在车站依依惜别,她眼角的泪让我决定用自己的一生去爱这一个人,可几天后我却发现和她失去了联系,电话短信全无音讯,我开始发了疯地寻她,她的朋友、家人,我一个个打电话,最终她给我发了条讯息,大意是对不起我已经爱上别人了,你别找我了。
我想她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开玩笑的。
可是她说你醒醒吧,我早已经不爱你了。你太敏感太过神经质,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而且我已经和他……
    我说没关系,只要你回来,我哪里不好一定改一定给你最好的。
   “嘟……”
整个世界随之崩塌,我发觉头顶的天空瞬间成为了黑色,扭曲的闪电正不断撕裂下一道道伤痕,身旁的行人正一个个撕开脸上的面具,在鲜血淋漓中露出了他们的本体,有蛇、蜥蜴、壁虎、乌龟、老鼠、变色龙、河马、大象、鳄鱼、鸽子、孔雀、猫头鹰……无一例外的,正咧着嘴朝我诡异地笑。
“啊……”
我惊声尖叫,可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感觉头好重好痛,我无意识地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脸庞,锋利的指甲很快刺破了皮肤,血流如注,然后,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块块碎片,表皮也正在一片片剥落,可惜我却看不清里面隐藏的是什么?
我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杜传,你告诉我好么?
   
(六)
……
周围熟悉的世界已经消失殆尽,只余留一片令人心悸的血红,各种各样的野兽正不断返本,破碎的人皮被扔得到处都是。
我很害怕,从他们红色的眼瞳里我看到了赤裸裸的贪婪和欲望,那是择人而噬的欲望,你看啊你看啊,他们的嘴角分明正流淌下恶心的涎液。
   “啊……”
我抑制不住恐惧的尖叫,有心一步步后退但颤抖着迈不动脚步,心里只残存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吃我,千万不要吃我……
“杜彦你怎么了?没事怪叫什么?”
    一声巨大的吼叫在我耳边响彻,我艰难地扭头回看,发现我的父亲,不,是一只老虎正朝我张开着血盆大口。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声嘶力竭地哭喊,但他还是朝我扑了过来,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万念俱灰,知道此次已经难逃毒手,极度的恐惧感让我想要呕吐,但张开嘴却冒出了很多白色的泡沫,要死了么?我心里默默念道,随即意识便被无边的黑暗所侵袭。
……
记不清过了多久,好像只是短短眨了一下眼,又好像已经沉睡了千万年。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有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和挂上橘黄色窗帘的大阳台,只是周围的墙壁还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我不习惯。后来问了其他人,我才知道这里是一家叫做“康健”的精神病院。
虽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这种地方,但感觉还是挺好的,最起码这里有我的同类,孤独感少了很多,记忆更是清晰可辨了。
早上长颈鹿医生和兔子护士给我量了体温,并向我询问了一些问题,他们认为我还没恢复到正常水平,所以不让我出院,其实我不想出院,动物统治的世界里充斥着弱肉强食,我承认我是弱者,更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我不想成为那些动物的食物。
杜传昨天给我写了张字条,字迹不漂亮,但让我有种熟悉感,歪歪斜斜的笔画写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我尝试着换一种冰冷的眼光审视着周围的人和事,那些被利益放牧着的野兽,我对他们既厌恶又厌恶不起来,因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把他们解剖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那只能说明自己是一头异类不合群的野兽”。
我笑了笑,心里暗忖:杜传啊杜传,你可真是一语道破。
                                   
笔名:张泽俊
QQ:583326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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