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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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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9 14:41: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仅以此文缅怀那些渐行渐远的美好时光
  站在我家晒粮食的平房上,整个村子尽收眼底,黄昏将尽,太阳最后的光线穿过晚霞,一缕缕洒在片片稻田,为熟透的谷子镀了一层黄金,阵阵炊烟升起,小河对面马路上扛着锄头赶着牛归家的乡亲互相递着纸烟,嘴里眼里满满收获的喜悦。远处谁家的狗,伴着谁家妈妈叫三儿回家吃饭的悠长在一声声低吠。我开始远眺妈妈回家的路,妈妈总是在我开始些许无助和委屈的时候出现在我能看见的地方,背一背余辉,使我踏实,让我安心。
  小河旁边的马路一直比较热闹,上午总是有一队队的马帮打金沙江边来,驼着红糖或桔子去镇上赶集。渐行渐近的铃铛伴着石板路上“得得”的马蹄声,清脆悠扬。诱惑的鲜红穿破簚箩的掩盖四处炫耀,远远的就能看见。那是我们村里没有的稀罕物,(也有人家种了的,可长相太不争气,跟人家的比就像蚕豆。)会有一群小孩尾随其后,垂涎欲滴地讨论哪匹马种比较纯,哪匹马驼着的桔子更大更红。当小孩人数较少的时候,大方的赶马人也会从筐里抓出一把,每人一个半个打赏下去,看孩子们满足得象捡到宝似的欢呼四散。大方的回报是有一次马失前蹄,背上的桔子红玛瑙一样往地里沟里集体逃窜,在全体小孩的协作下,破的湿的仍然抓获了满满一筐。当然,重重的犒赏也是必然的了。
  我在孩子堆里辈分较老,出于身份的原因,这样小屁孩的项目不太方便参与,只远远地看着,卑鄙地分食着不劳而获的美味或者打击他们多次的一无所获。能够保持冷静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也有马帮没有的樱桃。同样娇艳欲滴,吹弹可破。
  春天一到,整个村子里桃子、梨子、苹果、李子、樱桃树迫不及待地纷纷舒展一冬以来的压抑,细碎的红的白的花瓣把一个村子装点得曼妙妖娆,处处只闻花香不见人的迷离景象。
  我家周围很多果树,平房周围就有3,4棵樱桃树已经长成,其中一棵站在平房上轻轻一跃就可以抓住树干,就势爬到树上。往往进行这个高难动作的时候妈妈总是在院子里拿着只鞋底心惊胆战地大声责骂。而妈妈的担心始终多余,我身手敏捷得象只猴子,上行下窜多次从没有失手的范例。也让她始终没有痛下决心为这棵树截枝。于是这个捷径成了我逃避她和哥哥们讨伐的最佳迂回路线,成功地避免了一次次关门打狗的窘迫境况出现。
  在爱着这棵樱桃树的同时也深爱着它的果实,在樱桃泛红即将成熟的时候,我手拿弹弓在树下虎视眈眈,与前来劫取口粮的外鸟们怒目相向。然而再好的猎人也有打盹的时候。总会有几只冰雪聪明的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成功登陆这片诱惑禁区,将尖尖的嘴插进果子吸食部分果肉。
  终于等到一树挂满点点圆圆的深红时,我的饕餮盛筵正式开始。最艳最甜的一定是被鸟儿亲吻过的那颗。我整天像树懒一样趴在树上,随手召见那些看着顺眼的果儿们,顺便揪几个调动一下在树下尾巴乱摇,望眼欲穿,恨不能肋生两翼的老黄的积极性。一直到肠满肚圆,吸一口凉风都会把门牙刮倒才肯罢休。肚子微微不舒服,二哥告诉我那是吞下去的核在破壳发芽,十天半月就会有枝叶从嘴里生长出来。我虽然喜欢樱桃的滋味,但变成一棵樱桃树肯定不是我的最终理想。赶紧奔向茅房,忐忑了很长时间才总算摆脱了种子的困扰,把它留在了更适合生长的肥沃土地。
  两个哥哥在离家好远的地方上初中。二哥近一点,十公里的路程他周六早上放学一个小时就可以跑回来。我们兄弟完聚只能等到假期他们归来,亲密不到一小时就开始反目,原因往往是不给我看他们珍藏的小人书,我就乱叫他们的绰号“xx剿”“洋xx”。由于战斗力实在悬殊太大,我不得不在身体与他们拳头亲密接触以前悲声嚎叫以申请外援。难堪,但是好处是我的保护神---阿公收到我悲切的讯号一定会及时拿着他的拐杖或者一根竹条赶过来支援,扬起手中的威严作势要打,斥责他们大的就应该把小的带好,马上就乖了,也不敢争辩,我在一旁做委屈状,心里偷笑,得意满满。
  再以后他们想要对我进行武力镇压的时候都会先试着跟我定下不能哭的条约。有时候为了向偶像武松的铮铮铁骨看齐,也会说“哪个猪才哭,不服来打”,但是往往挨不了几下之后欲罢不能的放声成了释放疼痛的唯一途径。经过多次我私自无条件毁约之后,他们对我的无理取闹由武力镇压渐渐向心里鄙视过渡。
  回忆里当时自己的形象除了可恶就是可恼可憎,再没有可爱的片段勇敢地凸显出来缓解我的愧疚,到现在也不清楚哥哥们总把好吃好玩的便宜让我占尽的依据何在。到后来上了初一,已经当兵的大哥给我寄回一套迷彩服,我兴奋得接连几天睡不着觉。二哥在昆明上学,从每月100元的生活费里节省了30多元为我买了一个当时绝对算昂贵并且引领时尚潮流的文具盒,遗憾的是过度的招摇导致了它最终被别人诱拐。这些细节回想起来温馨又甜蜜,或者他们已经把宠爱和保护我当成了责任和习惯。
  与哥哥们在童年时光里欢乐共度的情景不多,主要是我的活动他们已经不屑加入,追求和兴趣已经层次分明。
  我家门前有一大片梯田,常年有水淹着,有成群但是永远不会长大的小鱼在里面快乐地生活。在还没有插秧以前,约上隔壁小我一个月的堂弟或者叫上隔房堂哥家和我一般大小的两个侄儿,悄悄往家里搬个脸盆;拿上倒垃圾用的戳箕;拎两个酒瓶到田里用泥巴顺着犁沟把一头堵上;把鱼赶进包围圈后迅速把另一头堵上;然后把水搅浑,不一会儿,细细小小的鱼头便张着嘴露出水面痛苦地喘着粗气,一撮箕下去,情愿不情愿的小鱼们就会被我们解救到装着清水的脸盆里。瓶子装满后,我们开始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一排站好,集体对着刚刚捕捞过的战场屙尿,嘴里还念念有词“屙泡尿!起个泡!麻子婆娘我不要!”,决胜的关键是谁的弧线比较高,砸进水里的泡泡比较多。当时不管大小男人如果被人说“你屙不出三尺高的尿”的话,那就意味着是在说你缺乏做男人的基本条件,这样容易让人恼羞成怒,甚至不惜互挥老拳。可见把憋尿时间延长一点等待比赛时派上用场在当时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插上秧苗后,为了年幼的禾苗免受践踏之苦,会被大人禁止下田。不太敢挑战大人们的权威,捉小鱼这个节目只有等待收割以后了。我精彩的快乐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另一个更有意思的项目又拉开序幕……
  插秧到稻谷成熟的这段时间,是捕捉黄鳝的好季节。笨笨的黄鳝总会沿着田埂边打洞,长期的田间作业使我们很容易判断进洞和出洞的区别,伸手进洞捅几下,另一个洞最先伸出来的一定头,在它还在想可能被谁暗算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下去,卡住脖子提出水面来。在这里忍不住要赞美一下大自然对人类的宠护,齐备了人类所需的各种配套设施。有黄鳝的田埂上一定有藤状的叶子像马耳朵一样的草,顺手摘下,由腮穿过,一条条连成串提在手上,草很有韧性,任它们身子紧紧地胶着也无法挣脱。
  最美味的食物来自最简单的烹饪。去掉头尾、除去零碎、撒上点盐、火上一烤,鳝鱼卷就这样成了,鲜美的滋味足够我们解馋。所以只要没有人因为秧苗受损去找家长揭发,他们也乐于纵容我们这个行为。
  哥哥们离家上学后,终于抵挡不住大哥藏宝箱的诱惑,当时是无师自通还是有人传授现在不清楚了。用小锉把箱子上的锁底部锉开一道缝,用铁钉撬出里面几颗小小圆圆的弹珠,用粉笔灰填平锉痕,再用墨水把它涂黑恢复原状。找根棍子伸进钥匙孔随便一拨锁就开了。好奇心打赢了首次犯罪的忐忑与激动,揭开箱子我收获了让我热血沸腾的物品---好几层的小人书堆里居然发现了我的英雄武松打虎那一集,更是意外第发现了一副完整的军旗。
  于是白天翻看小人书之余,夜夜强邀稍大那个侄儿跟我同睡,小的那个有过几次在我床上画地图的表现后被我禁止留宿了。我们点着煤油灯开始研究军旗,他比我稍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哪个棋子管哪一个,怎么走法。在他几次干掉我40后用工兵扛着我军旗翻山越岭回到他营里要求我投降时我不干了,正式对他的专业性提出了质疑,结果互相不能说服,不好互掐只能用我的辈分进行镇压迫使他妥协。结果往往当天不欢而散,第二天继续游戏时先定下规矩,屡战屡败的形势又开始对新的规则有了新的矛盾。几次下来再加上他弟弟那个家伙每次都要哭着喊着当他哥哥的跟屁虫,总吃败仗还要忍受他尿床的恶习,渐渐地也就对这个游戏兴趣索然了。
  在翻看完那些小人书后,靠着意会言传,跟我认识的字们多了起来,大概3年级的时候我开始向哥哥叔伯们求借小说,认识了金庸笔下的令狐冲,潇洒风流的形象让我迫切地想要变成他,松松软软的稻草堆上是我一遍又一遍参悟绝世武功的好去处,为了速成我的轻功,在门口竹林边挖了一个大坑练习跳跃,由于形状近似于黄鼠狼偷鸡的掩体而被很快掩埋了。再后来读到神雕侠侣里欧阳锋走火入魔倒着走路的章节,才打消了自学成材的念头。只是总在睡前坐在门墩上眺望模糊的远山,仔细地寻找可能深藏的秘密洞穴和武学高人的蛛丝马迹。
  快乐总是很匆匆,五年级的时候爸爸调回离家较近的镇上工作,我也跟他去了镇上读书,一年以后,妈妈也搬来与我们团聚,再也不常有机会回到老家。等我完全熟悉新的环境,融入新伙伴群当中的时候,我的童年时光已经逝去,迎接我的是书里形容的有如初生朝阳般绚烂美好的少年时代。
  搬到镇上走进新教室的第一天下着小雨,新老师是一位以前不曾见过的亲戚,给了我一个记忆深刻的下马威。当他走进教室时,我是唯一一个脖子上没勒着条红领巾的人,他很惊讶我的不规矩,在我再三保证明天一定会戴上后他仍然坚持系上红领巾才能算一个小学生,不然不让进教室,我再没争辩。
  妈妈在十公里外的我热爱的村子,回家的路一点也不长。妈妈边帮我换上干衣服边责怪我愚笨的太不像话,不会找熟人先借一下应急,非得冒着雨跑那么远回家。
  我拿上红领巾走出家门,来不及跟伙伴们道别。离开妈妈的视线,我哭得很大声,第一次,以我的方式跟我童年所有的美好告别,那些嬉闹的片段,已经离我远去的老黄狗,那根刻着我名字的竹子,那棵任我自由上下脾气好好的樱桃树,那些我能飞奔的窄窄的田埂,那些深刻在脑海里每个从晨到暮时家的颜色……
  我哭的很放肆,最后一次,以我的方式跟我癫狂粗放的童年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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