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秦始皇墓

仙仙

龙盘虎踞树层层，势入浮云亦是崩。


一种青山秋草里，路人唯拜汉文陵。


（作者：唐·许浑）


作者简介：


许浑（788-860？），字用晦，润州丹阳（今江苏丹阳）人。因所居近丁卯桥，人称“许丁卯”。大和年间进士，任监察御史，后出为睦、郢二州刺史。现存诗皆近体，以律诗为最多，用词圆妥，对仗工整。有《丁卯集》。


点评：


秦始皇墓南依骊山，北临渭水，宏伟壮丽。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载，秦始皇即位之初就开始在骊山营造陵墓；统一天下以后，又从全国各地征发七十余万人继续修建，陵墓内极为奢华。许浑过秦始皇陵，面对眼前情景颇有感触，写下此诗以表达他的见解。


诗歌以“龙盘虎踞树层层”描写秦始皇陵的雄伟气势，随后将秦始皇在位时不可一世的声势与秦朝覆亡之迅速熔铸在“势入浮云亦是崩”这简短的七个字里，形成极富讽刺性的鲜明对比。三、四句笔锋一转，别开生面，进一步表现秦始皇形象在后人心目中的彻底崩塌：同样是青山秋草，路人却只在汉文帝陵前参拜。汉文帝谦和俭朴，同秦始皇的刚愎奢靡正好形成强烈的对比。对于仁君和暴君，人们自会作出自己的评判。末句一个“唯”字，鲜明地指出了大众的选择。宋人谢枋得《唐诗绝句注解》云：“汉文霸陵，与秦始皇墓相近。秦皇墓极其机巧，汉文陵极其朴略。千载之后，衰草颓坟，无异也。然行路之人拜汉文陵而不拜秦皇墓，为君仁不仁之异，至是有定论矣。”以汉文帝薄葬恤民来反衬秦始皇厚葬虐民，曲折深婉，在轻巧疏宕的笔墨中显示出了厚重的力量，意味悠长。


（摘自《长安吟咏》，中华书局201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