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减字木兰花·竞渡》

仙仙

红旗高举，飞出深深杨柳渚。鼓击春雷，直破烟波远远回。


欢声震地，惊退万人争战气。金碧楼西，衔得锦标第一归。


赏析：


相传伟大诗人屈原在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投汨罗江，人们为了纪念他，每逢端午节，常举行竞渡，表达对爱国诗人的尊敬和怀念。这一活动，后来已成为民间的一种风俗。南朝宗懔的《荆楚岁时记》，已有关于竞渡的记载。宋耐得翁《都城纪胜》一书，专门记载南宋京城杭州的各种情况，其“舟船”条有云：“西湖春中，浙江秋中，皆有龙舟争标，轻捷可观。”可见当时龙舟竞渡夺标，春秋季均有，已不限于端午节。本篇提到“杨柳渚”，写的还是春夏之际的活动。


龙舟竞渡时，船上有人高举红旗，还有人擂鼓，鼓舞船上人的士气，以增加竞渡的热烈气氛，本篇就是描写龙舟竞渡夺标的实况。上片写竞渡。比赛开始，“红旗高举，飞出深深杨柳渚”，许多高举红旗的龙舟，从柳荫深处的小洲边飞驶而出。“飞出”二字用得生动形象，令人仿佛可以看到群舟竞发的实况，这时各条船上的鼓手都奋力击鼓，鼓声犹如春雷轰鸣。龙舟冲破浩渺烟波，向前飞驶，再从远处转回来。“直破烟波远远回”句中的“直破”二字写出了船的凌厉前进的气势。下片写夺标。一条龙舟首先到达终点，“欢声震地”，岸上发出了一片震地的欢呼声，健儿们争战夺标的英雄气概，简直使千万人为之惊骇退避。“金碧楼西，衔得锦标第一归”，锦标，是高处悬挂的给予竞渡优胜者的赏物。“衔”是从龙舟的龙形生发出来的字眼，饶有情趣。


本篇采取白描手法，注意通过色彩、声音来刻画竞渡夺标的热烈紧张气氛。红色的旗帜、浓绿的杨柳、白茫茫的烟波、金碧楼台，色调丰富多彩！鼓击如春雷，欢声震动地面！除写气氛的热烈紧张外，词中还反映了人们紧张的精神状态。龙舟飞驶，鼓击春雷，这是写参与竞渡者的紧张行动和英雄气概。欢声震地，写群众的热烈情绪；衔标而归，写胜利健儿的形象。这首词展示出一个动人的场面，真实地再现了当日龙舟竞渡、观者如云的情景。全词风格雄壮，虎虎有生气，生动地表现了人们参加节日盛会的热烈情绪和争取胜利的英雄气概。龙舟竞渡在我国古代虽很流行，但诗词中反映不多，因此，黄裳这首《减字木兰花》词，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王运熙 施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