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小梁州·太真

仙仙

开元天子好奢华，太真妃选作浑家。东风吹动祸根芽。娘牵挂。没乱煞胖娃娃。


不提防变却承平卦，闹渔阳一片胡笳。辞凤榻，造莺驾，马嵬坡下，踏碎海棠花。


（作者：明·汤式）


作者简介：


汤式（生卒年不详），字舜民，号菊庄，浙江象山（一作宁波）人。曾补本县吏，担任燕王朱棣的文学侍从，受到宠遇，朱棣即位后他常常受到恩赏。工曲，善滑稽，《太和正音谱》称其词“如锦屏春风”。所著《娇红记》《风月瑞仙亭》杂剧两种均佚，散曲有《笔花集》传世。


点评：


汤式《正宫·小梁州》咏史怀美有两首，一首写唐玄宗宠妃杨玉环，一首写陈后主宠妃张丽华。此为第一首“咏太真”，开篇即云“开元天子好奢华”，看似寻常，实为全曲的纲领，它既揭示了故事的悲剧因素，又唤起和统领着全曲。紧接着作者用通俗诙谐的语言写杨玉环被选入宫册封为妃，一笔带过，语句极为省俭。“东风吹动祸根芽”言动乱的内因已经埋下，“娘牵挂，没乱煞胖娃娃”用民间俗语、口语化的语言讽刺安禄山拜杨贵妃为母的情状。“不提防变却承平卦，闹渔阳一片胡笳”即《长恨歌》“渔阳鼙[pí]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另一种叙写，只是化雅为俗，翻新弄巧。结尾四句写唐玄宗携杨贵妃仓皇逃难的史实，三字句的连用，短促有力，写出帝妃仓皇出逃之狼狈，接着点出兵变的地点，以“踏碎海棠花”的形象比喻画出美人之香消玉殒，较之《长恨歌》中“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之叙写铺排，更显语短情长，其凄悲衰叹之情溢于言表。


（摘自《长安吟咏》，中华书局，201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