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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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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5 17:2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刮进了大江南北,我们这个交通发达经济闭塞的的村子也不甘落后。交通发达,是因为我们村坐落在礼兴路边,也就是礼泉县至兴平市的公路边。近几年,一条铁路也穿过村里的片片果园及村庄,绵延万里,隆隆的列车声不久之后将会从先亲们的睡梦里呼啸而来。闭塞的原因,主要体现在经济的不发达上。由于土地面积少,加之乡亲们在作务的过程中和大多数国人一样,有些跟风思想的影响。所以,土地并没有带来经济的腾飞。有时如果市场疲软,一年的辛苦下来也弄不了几个钱,收效甚微时有发生,有时甚至劳而不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水的欠缺。虽然打了几眼深井,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毕竟有些“泉眼无声惜细流”的悲凉,不能全面达到每一家田地都能“好水知时节”的效果。近几年,人们都有种抓现成促效益的思想,青壮劳力都出去抓现成,作务庄稼的事主要成了五十多岁的老人们的事了。不过,作务的过程大部分都现代化了,也费不了多大的劲。因此,有些政策的实行就有些缓慢或者说是滞后,不能达到大张旗鼓顺利进行的效果。
  自乐班,实际是很早就有的一种艺术形式。一两把二胡,一架边鼓,一面锣,一副铙,一副梆子,就地围坐在一起,拉的拉,敲的敲,几个“演员”轮番的你一段,我一段,自娱自乐谓之为自乐班。起先的自乐班,大多是县剧团解散或者退下来的一帮民乐和地方戏爱好者,组成一帮子,在老人去世时,便被人请来热闹一番。当然,这个是要钱的。自乐班的演员也不固定,会根据主人的要求确定。讲究排场的,也会搭一个简易的舞台,聘请几名正式剧团的演员,或者参加什么大赛获了奖的。
  新农村建设,给村里分了些乐器。村长就把乐器分给了会的人,然后,指定一名带头的,操练操练,并号召戏曲爱好者踊跃参加,唱得好坏无所谓,目的就是丰富群众文化生活,免得没事干了光往麻将馆里钻。这个举措乡亲们很是赞成,很是拥护,还说,这下谁家里有个事,也就不需要在外面花钱请人了,这演员和乐队可都是自己人啊。毕竟乡亲们的文化生活处在极度的饥渴之中,这才是自乐班成立的真正涵义。
  莲是自乐班的演员之一,大大咧咧,能说能笑的一个人。自乐班成立之前,并没有透露出爱好家乡戏“秦腔”的迹象。莲和自己的丈夫经常闹矛盾,整天打打闹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因为丈夫长得倜傥些,很讨女人喜欢,莲就有些危机感,便养成了明察暗访的习惯,手机上的一个信息也不放过。战争的导火索就经常无端的给点燃了。据莲说,她小时候就爱唱戏,但搁置很久了。莲声音浑厚高亢,刚开始是以青衣或者老旦的身份定位,后来,自我转行唱起了须生。每次自乐班的活动,是少不了莲的。莲没有正式学过戏,自乐班成立之始,莲就买了碟片在DVD上自学。买回碟片时,放不出来,就喊我帮忙。我去了之后,就胡乱的调换了几个按钮,便放出来了。莲说:爷,你本事真大。我说:是你家的碟机跟我关系好。莲说:爷,你也跟我们学。我说:我五音不全,自乐班好不容易成立起来了,你想叫我整散伙啊。莲其实和我年龄差不了多少,只是我的辈高而已。
  和莲水平相当,好有一拼的,还有个叫招娣的,唱得是小生的行当。招娣原来也没唱过戏,也是自学成才的,因为自乐班而脱颖而出。招娣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算不上威武也谈不上英俊,所以就被招娣有些瞧不上眼。有一回,招娣的丈夫从工地回来,天已经黑了。丈夫没有叫门,而是从自家的后墙上翻了回去,一脚踢开了房门。卧室里,招娣和另外一个男人紧紧地搂抱着。第二天,满城风雨便席卷而来。和招娣苟合的男人也是村上的,竟然没有因此事受到多大的影响,在穿行在村道上的时候,对于乡亲们的指指戳戳毫不避讳。有时,还会对能说上话的关系好的人调侃道:我俩你情我愿,管你们什么事。大家都说招娣这下可怎么在自乐班里露脸,说不定就和丈夫离婚了。唉,就可惜了那声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招娣还是露脸了。乡亲们还是静静的享受着招娣的声,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时间真是伟大,一切在它的博大中继续和宽容。但招娣还是变了,有些笑得勉强。唱完之后,也不多留,不等自乐班散场,就走掉了。
  自乐班也就这样渐渐的扎实了基础,几名演员也在磨练和捶打中日渐成熟、强大起来,也积累了丰富的表演经验。各村之间,也经常做一些交流轮回演出。莲和几名演员也认识的演员多了,拜上了师傅。莲还参加了电视大赛。虽未获奖,但还是闯入了决赛,有了些知名度。
  自乐班里有一位拉二胡的邻家大哥,比我大将近二十多岁,但和我平辈。他人很精瘦,还能做一手好菜,曾在好多单位食堂做过饭,有时也会被有丧事或者喜事的人家请去做厨。但自乐班成立时间不长,这位大哥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空留一把二胡。我有时闲了,也在自乐班里闹腾。但我不是演员,也不懂乐器,可自娱自乐嘛,人人都可以参与的。我也无非就是拿个铙钹梆子什么的乱敲一气。瘦大哥走了以后,老张就对我说:这把二胡你拿着,你懂乐谱,自乐班里得后继有人。我笑了笑说:我懂点乐谱是实,但不懂二胡。早年学了一点,都会拉《东方红》了,现在全忘了。老张说:没事,先练着。我也就收下了。母亲说那二胡不祥,是死去的大哥摸过的。我说:二胡只是个东西,有什么祥不祥的。我依依呀呀的拉了一阵,没有进展,也因为忙着上班,也就罢了。后来,二胡就无声无息的不见了,我想一定是母亲给了老张了吧,便也不再追究。我不能给二胡一个交代,那就还母亲一个坦然吧。
  村里有了自乐班的同时,还组织了秧歌队。因为妻子热衷于广场舞,就参与到其中。我也来了兴致,拉不了二胡,我打秧歌鼓去。秧歌比自乐班里热闹,看得人多些。虽说是秧歌,但大多时候排的是广场舞,强烈的现代气息自然赢得了众多的观众。舞蹈也是跟着碟片学的。有点基础的,就充当起了师父,在一群人前面领着头。一些小孩子也像模像样的手舞足蹈,引来围观者阵阵的赞叹声。村里有重大活动的时候,就把大红大绿的服装分发下去,热闹的鼓声就在村街小巷弥漫欢悦。秧歌队里,也有自乐班里的演员,只要不冲突,随便舞蹈。莲就说我:爷,你把服装也换了去,跟我们统一。我说:我是客串,等找到接班人了,我就金盆洗手。
  后来,秧歌队越来越壮大,就分成了两拨,东组和西组。其实分组的原因,多多少少也有女人们之间的一些小矛盾。虽然分组了,各成一家了,矛盾没解决,反倒是激化了。只因鼓和铙钹、扇子等道具只能满足一组的需要。其实,秧歌有了一定的眉目侯,逢年过节、各村的寺庙集会,都要去庆贺一下的,有时还会收到请柬。一些人家看着跳秧歌的和敲家伙的人很辛苦,也是图个吉祥喜庆,就拿出一些烟啦糖啦的慰劳。刚开始,有德高望重的,就先把慰劳品集中收着,结束之后按人头摊发。去寺庙的时候,还要给神啦佛啦的留下香钱。这样一来。谁分的多与少,香钱的轻与重就有了不同的意见,或者那组先跳那组后跳也有了分歧。妻说:香钱的多少不需要规定,先跳后跳也无所谓,不要争来抢去的让人看笑话。一个破扇子都霸着不给,干脆散了算了。莲说:哈哈,秧歌队解散了,舞还得跳。妻说:我这是激将法,想跳咱自己跳,找书记给咱另置办行头。莲说:我都跳上瘾了,你领导敢解散,我就睡你家炕上去。妻说:那要问你爷同意不?我在一旁乐呵着:莲,我热烈欢迎!
  一阵笑声淹没了鼓声,追赶着欢乐的人群,直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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