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那片稻田！

仙仙 · 发表于 2014-4-25 17:23:49

那片稻穗的一边，很美很美的稻穗，映着舅妈若隐若现的身影，她看起来很疲倦。
“舅妈！”
我在这边使劲挥动着手，舅妈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我诧异。惶恐，以致于撕心裂肺地喊，那背终于有了一丝地蠕动……
她面对着我，赤祼祼的泪痕可恶的嵌在眼睛周围，曾经可以任我凝视的眼睛啊！现在是怎么了？她好像不在看我，而我在看她。早已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皮瘫在眼球上，失去昔日神采的眼睛尽显空洞，拥有的只剩下诉不尽的苦楚。
那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猛然一惊，风吹刺骨的寒冷。天还是黑的，雨打着窗外的叶子，灯还亮着。我关上了灯，翻身，合眼。
在舅妈家长大的我，自私地接受了很多的爱，却不曾回报。五岁。平常的夜刮着平常的风，我习惯地坐在老屋的门槛上，托着腮帮，张望着眼前的夜，却因害怕夜而不敢走近。我在等待舅妈。
车铃响起，取悦着老屋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甚至是坐着门槛。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我就站在原地蹦着把手拍，当轮子终于出现在门口，我开始向夜奔去，只有这一刻我是爱夜的。
熏陶着夜的光彩的是舅妈的眼睛，我很爱它。当眼睛焦点转移到我身上后，便眯成一条线，眼角微微的皱纹弹奏着喜悦的音符。眼里尽是欣喜，满是关怀，明知道我冲着的是果冻，而不是她，她仍旧弯着眼睛，笑得灿烂。
勉强着借口我年少无知。十岁。我开始了解，舅妈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每个礼拜去教堂成了她的习惯。
我第一次尝试去触碰她的习惯。在失去新鲜感的我觉得无聊的时候，舅妈却仍旧很认真。
眼镜下依旧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眼球，一丝不苟的眼角，甚至不会眨眼的神奇。凝聚的焦点交集在前方，只是严谨的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舅妈也开始老了吧。舅妈闭上双眼，嘴角默念什么，隐约中我听到了我的名字。
舅妈说那是在祈祷耶稣保佑我。眼睛里饱含虔诚，祈祷？耶稣？保佑？我没有理会。
勉强着借口我懵懵懂懂。十五岁。那是一个恶梦。
我曾一厢情愿地认为舅妈不会舍得我的。然而，舅妈出事了。年轻的就走了，没有看到我，我也没看到她。她永远闭上了眼睛，我捉摸不到她的心情了。
我想你了，舅妈，原来我还是这么自私。
那片稻穗的一边，很美很美的稻穗，映着舅妈若隐若现的身影。
Risus 59363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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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那片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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