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说

仙仙 · 发表于 2014-4-17 14:02:59

   苏三说
   一
春雨霏霏，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将莳花馆淹没在了濛濛细雨中。
篱笆外，梧桐雨，箫声不绝，玉人独立在喧嚣的市井之中，来往的莺莺燕燕不由自主地用炽热，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她。
玉人恍若未知，身旁撑伞的侍女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一双薄薄的嘴唇不由哆嗦道：“倌人，早些歇息吧，过两日还要夺花魁呢！”
玉人叹了口气，旁人听来却是如泣如诉。良久，终究还是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埋在雨中的绝世容颜，可此刻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上却布满了黯淡。
二“不会来了，回去歇了吧。”
“来，梅儿，看看这首诗写得如何？”
玉人端坐在铜镜前，一身小巧的闺装，良缎衣，锦绣裙，微微晃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绮罗腿，双手正枕着一旁的贵妃床，读着眼前用清秀小楷写的永不腻味的小诗：

               春寒料峭花开时，
               细雨濛濛无所思。
               暮暮朝朝有时尽，
               千里婵娟共此生。
见了玉人依旧这副模样，一旁的梅儿无奈道：“我的春儿小姐，您这都读了几遍了，若是他心里真的有你，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说了，我们早晚都是嫁作商贾的命，他若真的功名有成，巴不得与我们撇清关系呢！又怎会荡尽家财给你赎身？”
玉人听了，本就是布满愁云的脸，更是变得惨淡无比，一双弯长的睫毛花枝乱颤般扑扑不停，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却始终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只好强颜欢笑，顿了顿，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肯定道：“回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三
莳花馆正堂，宾朋满座。
莺歌燕舞，歌舞升平，莳花馆的正堂被装潢得极尽奢靡之气。
四壁金光流萤，龙翔凤舞，贯如长虹。堂正中央的戏台上，只两盏单薄的烛火在两旁摇曳，隐约灯火中，只见玉人披着一件霞衣，纯白色丝织袜掩住胸前的丰盈，隐隐透着蓝色丝绸百褶裙，华而朴实，素净淡雅而又不失大气，裙摆巧然绣着朵朵素净白莲，透明色纱衣轻飘，如梦似幻，隐隐透现出白皙光滑﹑吹弹可破的凝脂之肤。
一曲终罢，众人如梦方醒，霎时间满堂喝彩，掌声雷动。
“我投春儿姑娘一票。”
“纹银五十两，求春儿姑娘垂怜一笑。”
…
一时间，各种惊羡﹑火热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但若是有心人细细看去，会发现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写满了失落，盈盈弯身之际，一双大眼睛急切地在大厅内快速扫视一圈，确定了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后，用只一人听得到的声音叹了口气：“他没来，真的不会来了。“
四
春儿，昨夺花魁夺得真不错，你是头牌，又是清倌人，保不准儿就会让妈妈赚个千把两的。”莳花馆的老鸨眉开眼笑，不知看到了什么，又咋呼道，“呦，城西的李商人出纹银五千两要给你赎身做妾，赶儿明好好打扮打扮，妈妈亲自给你置办嫁妆。“说着，自顾自地癫笑着走开了。
“五千两？“玉人自嘲道，”这便是我的价钱吗？“话未说完，眼泪便已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忽的仿佛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明知道是假的，却又忍不住伸出双臂去搂紧他，不让他跑掉，一转眼，那道身影便不见了，却偏偏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点每一滴，想起他信誓澹澹的海誓山盟，会考取功名，为她赎身。
现在呢？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五
窗外又下起了梧桐小雨。
书生静静地站在莳花馆外，默默地看着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拳头死死地攥紧又松开，露出了两张被攥的发褶的纸张。
几步路的脚程，却只觉得浑身仿佛被灌了铜铅，两个人之间又活生生地隔了一道天堑，一步也迈不开。
锣鼓声渐渐偃息，书生松开了手，恍若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失魂落魄地缓缓离开了。
一丝尚且彻骨的寒风吹过，露出了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的三千两银票和一如既往清秀的小楷：

晓梦初妆，莲步微移。耳鬓间丝丝语语，莫使然，三千烦恼丝。
巧笑倩嫣，云情雨意。梧桐雨潇潇瑟瑟，怅幽怨，春梦了无痕。

                                                                                                      尾声
又多少年后，偶尔    多少年后，忆起莳花馆外的小雨，心里含着多少甜蜜又掺着多少的心酸苦涩。（作者：余生  QQ：1142538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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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生
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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