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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母与父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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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5 09: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甚至忘记了是怎么的孤单伴随着我长大,我甚至忘记了很小的时 候奶奶将糖果塞进我手中的那一刻我是怎样的微笑,我甚至想不起爷 爷在怎样的昏灯下为我和弟弟们敲击玩具的声音,仿佛一切只用了一个 梦的时间,在醒来那一刻 我看见浮云依旧 阳光照亮了他们苍老如枯的面庞 如凋花败叶在季节变迁得遗尘中静静衰落。     他们深深浅浅的皱纹落满了时光的尘垢,他们的笑颜早已枯荣 像落 地的骨瘦如柴的翅膀,飞翔只是远去的无法重现的诉说。他们佝偻得 身躯步履沉重,所有的路对他们来说都变的泥泞而坎坷, 那些年轻时走 过无数次的探访,是他们现在用双脚永远无法走出的远行。 他们的眼 神是空洞而无助的迷茫,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的光,如同黑暗中无法点明 的油灯一般,孤独环绕,寂寞无声。     一切都被时光吹成残酷得现实,衰老也许只是走向终点的漫步,我们 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要走的路装点上那些他们曾经对我们说过的喜欢 的颜色和味道,再用我们的手牵着他们年迈而迟钝得步伐,缓慢的缓慢 得等待他们一步一步得踩下那些弱不禁风得脚印,再用我们的声音驱赶 那些纠缠在他们身上与他们一起衰老得长年不化的寂寞与孤单,用我们的笑容区分那些在他们的回忆里如黑白照片一样久远得我们, 终究这只是我美好的愿望,就像那些泡沫与浮尘,破与落,是不用明说的轨迹。 我们的泪水永远也赶不上他们对我们无数次关爱与担忧得浓厚, 我们的呼唤永远也没有他们叫着我们小名时的温柔与珍惜,我总是看着他们枯萎得面容与恍惚得神情,说不出话来,心里的忧伤像弥漫得雾气,让我在那一刻迷失了所有可以企及得快乐。只有那些无能为力的忧伤融化在我的眼神里,用它们无色无味得默许告诉他们 我爱你。    很久以前 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我和弟弟们在奶奶家门外疯疯癫癫 得乱跑,而奶奶有时会追在身后,喊着 慢点,当心点, 最终我们跑了很远 留下奶奶一个人回家。 我们骑着沙发垫在床上跳出zhiya zhiya的响 声,将被子揉乱后跑掉,留下奶奶一个人忙碌。我们曾经玩的最多的是 拿着木棒左插插右戳戳,戳着戳着就听到奶奶担忧得声音:别玩了,伤到 了咋办呢,然后我们把木棒扔在院子里,留下奶奶一个人去拣。 在我们 翻墙的时候会听到奶奶说:捣蛋, 腿摔了咋办...在我们饿了的时候听到 奶奶说:饿了吧,奶奶做好饭了。想起那时爷爷教我们做的算术题,想起 那时爷爷教弟弟弹琴得背影,想起惹爷爷生气时,爷爷一脸严肃的讲道 理的时候,我们就围着爷爷喊:爷爷乖,爷爷乖 然后爷爷一脸茫然的说 傻,哪有喊爷爷乖的。    现在的奶奶家里没有我和弟弟奔跑的身影,没有爷爷和同样年迈得 老人们搓麻将的响声,甚至没有爷爷与奶奶之间互相搀扶的对话,一切 都显得那么荒凉,没有更多欢笑与问候来填充这个日渐溃败得家。爷爷 现在真的很乖了,乖得都不能走路,不能说话,他现在的生活就是在床上 等待着白天与黑夜温文尔雅得交替出过去与未来,如此重复煎熬在衰老和病痛之中 。我总是听到爷爷痛苦且挣扎得喊叫,那响亮 而刺痛心扉的呐喊,一遍又一遍的响彻我的声觉世界,逐渐着改变我的心情,将我那些无能为力的难过的情绪变的狰狞起来, 直到最后变成按耐不住的烦躁,于是我变着声调说: 别叫了,别叫了。  那些不可明知的声音在诉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只是那声音纠结得疼痛让我不安,让我对他的祝福在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让我的祈福在那一刻溃散成无可安葬的等待。    奶奶枯萎的脸上满是生活沉淀得疲惫, 她的背影像一棵在荒漠里生长干涸得树。她总是指着右手的无名指, 说: 疼。 她的耳朵很背,我曾经在远处喊她, 一直喊,一直喊 奶奶 奶奶 奶奶... 就在我打算拍打她的时候,她回过头对我笑着说:哎。 所以到后来我很少对她说复杂一点的话, 有时候一句话要说好多遍,于是我习惯对着奶奶大声的喊,在别人看来就是我对着一个年迈老人家大吼大叫的坏人。我经常坐在奶奶旁边听奶奶说今天发生的事,她缓慢得说,欣喜与烦闷拥挤在她打了死结一般的情绪里,她会对我说做了怎样的一个梦, 她总说爷爷是这样叫的,然后仰起脸,乌拉 乌拉的叫出声来。 我与奶奶上街的时候,我总是走在前面,看着奶奶一步一步的踩着我的脚印跟上来。爷爷病瘫以后家里很少来人,屋子里最多的声音就是电视的声音与爷爷 乌拉 乌拉的喊声。每次去奶奶家的时候都很看出奶奶的无助与疲惫 她弯着腰踩很小的步子拿东西给我, 对我说:吃这个 每次都我要走的时候 奶奶都会送我出门 然后对我说 天冷把帽子戴上,路上小心车。  
   那一天,在奶奶家生活了几十年的电视坏掉了,奶奶哭了 也是那天 奶奶家院落的两座连在一起的小屋的墙倒了,奶奶又哭了。在墙还没有倒的 时候,奶奶多次对我说,那墙快倒了,我们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她 这样说,可是我一直没做。 我站在那墙崩瘫的尸体上看去,屋子里的一 切都显得那样的赤裸和破败,赤裸裸得狼藉,赤裸裸的萧疏,无章无序摆放 的物件,像曲终人散的废墟无人触及。这里的尘埃在岁月的变迁中已经沉积出 厚度,厚重的让我不敢涉足。曾经我和弟弟们在这里玩过,那个时候这里有床可以睡人,那时我们吵闹的笑声就关在这个屋子里, 一天又一天的荡漾出童年与青春混杂的味道,那些远去的时光早已凝结成我的回忆,那些或悲或喜的年华不只一次的征战在我铅灰色得梦里,我的呐喊像沙哑的风,消失了声音 却将我的思念吹得冰冷如眠。我向着他们奔跑过去,可他们越来越远,我望着他们熟悉却不可触及的稚弱的脸,渐渐融化成弥散得雾气,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抓住,圆柱一般的光线照亮了我单薄的影子,我仰望着低垂巨大的圆月,身体化作一颗柔软得眼泪流在梦里。    我听见那些怀念得呼喊终究凝结成嘶哑得哭泣,我看见那些裸露得 忧伤最终萌发成遥望背影得告别,那些远去的时光,渐行渐远,我们的照 片将那时的故事凝结成角落里落尘的相册,也许那些曾经遥远得时光 只有我的回忆才能衡量。 我幼时的画笔听不到爷爷睡梦里停顿得呼吸 我长大以后的玩具看不见奶奶灌满皱纹的泪水,一切一切从闯入我记忆 的那一刻便慢慢的沉积出一次次我对他们思忆得梦。    我梦见他们一岁一长得年轮,就像他们的皱纹一样,在时光凛冽得雕琢下溃败滋生。    我梦见他们搀扶得背影在寂灭的黄昏下冗长不灭。   我梦见他们在落雪得季节里那不觉冷暖得笑容,当大片得阳光吹过他们的笑颜的时候,当沾满微笑的味道在风中摇曳, 温暖四溢。   我梦见我们一起围着爷爷喊的爷爷乖, 我想起奶奶指着右手的无名指说: 疼, 我想起我们的童年在他们的庇护下萌发与茁壮,我知道我们日益长大的回忆里盛满了他们和我们喜爱得过往,只是色彩和味道都淡到不见。   当我醒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他们成双成对得搀扶,再也没有他们笑颜相望的嘱咐,只剩下孤独无措形只影单的思念。
     笔名:花物     382290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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