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仙仙 · 发表于 2014-4-3 12:25:15

谁披着一袭黑裳，银色的长发倾泻于黛色的叶。这叶本不会如此沉重，只是此刻是个静谧的夜，此刻是一个冬季初露尾巴。
这个冰雪从不光临的南方小镇，树叶可不会“忽如一瞥绿由黄”的戏法，但会在风的乞怜下，慷慨的只剩下灰色的枝桠。人们搓着手，呵出白气。冒烟儿似的从口中溜达出来，又倏忽没了踪影，一种冬天的恍惚。像极了远行的人的背影在注视中那么短的消逝在眼里，却又仿佛还那么长远的在心里逗留，一种分离的恍惚。他们摸着泛红的耳垂，咒骂着这个冰雪从不肯降临却还能如此阴冷的冬天。可这份冬天的气息浓厚的像是一个真正的冬天吗？
风偶尔也开始阔着手横行，那连绵山峦拂过一抹银光，撇到山峰一侧的形状，像什么？掠过心房倏忽又跳下，又是黑蒙蒙的一团；那野草却不减生命力的旺盛着，淹没了小径，也有银光扫过。久违人迹的气息，忧愁的路爬上了胡子，是隐没的迹象；那饱经风霜似有老人干巴的脸儿的树干，沐浴银光之下。
抬起头，浓密的云层，掩着弯月，只能彻底地暴露才辨得了她镰刀的身形，可她总是羞答答，遮遮掩，更多时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还有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是那对踏着月影的男女，行走于寂静的湖旁。静谧的夜衍生出太多的遐想，但这些遐想同静谧的夜一样平静，因而少了大脑运转的机械声。
走过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偶尔借到月光瞥了瞥，树干很细很长。月光不善捉迷藏，又看到那枝叶于极高处繁茂的延伸开来。男女走的极慢，丝毫没沾染到冬天的冷意，步伐轻悠，也许是怕打破这份静谧，也许是被两人的沉默夺了去。
石子儿杂乱铺开来路上，凹凹凸凸，谁也琢磨不清，预测不了什么时候凹，又于何处是凸。若是高底鞋准是走不稳的，准是不会有心高气傲，因为可能要趔上个趄，可能手撑着咯手的石子要匆忙爬起。男女都是一双极普通的布鞋，轻轻便便，那被高底鞋吐了唾沫，咒了骂的石子又成了舒适人的家伙。男女倒也没留意到脚下的那份舒适，都被沉默同了化，本分于静谧的夜。
路的一侧是一片湖，湖水悄无声息，银光扫过的湖面，波光粼粼。起了风，倒像是美人鱼的鱼尾舒展开来。它沉默不语，倾诉的话语飘荡于湖面，仿佛是要凝固成永远，永远淌在这悄无声息的湖里。
有风声抚过耳廓，痒痒的，像亲密的友人俯在肩膀，贴着耳畔，细细碎碎地咬着什么。冬天的冷，温热的气，稚气的笑，随着风擦过耳。是一个浅眠逼真的梦，或是一个镌刻在记忆的故事，还是随着月光流动的活动？
谁能解答？谁都在月夜下沉默着。河流，树木，灯，路人，还有什么，全不见话语声。他们在想着什么，在这样的一个月夜，谁又知？
只是有那么一双眼静静的望着，想着。也许她随意的倚在栏杆上，万家灯火寂灭，唯有她眼里的亮光还未熄，和那束皎洁的月光，她究竟是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谁又得知。
这样的月夜，只有夜色是确切的。街角的孤灯透出暗淡的光晕似乎知道，躺在脚下男女的影子似乎也懂得。
月夜，这样的月夜。
笔名：沁箫辰QQ:34927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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