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之惑

仙仙 · 发表于 2014-4-3 12:23:07

从小，心竹的母亲教育她，要多积德、多行善。也许，受了母亲的影响，心竹从小见不得可怜人、穷人和要饭者，碰到了总会追上前给点钱。为此，朋友同事都说她傻。心竹从来不觉得自己傻，她始终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那些需要帮助的可怜人。可是，最近，她迷惑了，她觉得自己的善良似乎是一种错。
（一）
冬至的一天，心竹在取照片途中被一个青年拦住。青年说：“大姐，我去年到这里打工没拿上钱就回老家了。如今来问包工头要钱，可包工头跑了。我手里的钱已经花完了，寸步难行。您能给点车费，让我坐车到和田吗，那里我有个表哥……”
心竹上下打量着青年。他穿着70年代的棉衣，棉衣有几处破洞，棉絮在风中飘飞着，光脚穿着一双敞口布鞋，两只手对插在破烂袖筒里，浑身不断哆嗦着。心竹知道，打工者经常付出劳动却得不到报酬。她顺手掏出50元钱给了青年，说“买车票去吧，再吃顿热饭。”说完，心竹走了。
中午吃饭时，心竹把这事说了出来。老公毫不犹豫地说：“你肯定被骗了，这年头好多人打着这种幌子骗你这种简单的人……”
“哎，多做善事多积德吧。如果青年的遭遇是真的，你就帮了大忙；如果是骗人的，50元钱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心竹的母亲这样对女儿说。
心竹觉得，母亲是对的。
            （二）
上班途中，两个60多岁的老年妇女拦住了心竹。一老妇人说：“姑娘，我们是外地来的，钱包被偷了，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行行好，给顿饭钱吧。”心竹看看风烛残年的老人，心想，万一自己的母亲流落街头怎么办？于是，心竹掏出身上仅有的20元钱给了老妇人。老妇人频频对心竹谢着：“姑娘，你真是好心人，老天爷会保佑你的。”没等老人说完，心竹说了声“不用谢”，骑着单车就走了。
刚骑没几米，心竹听到街对面有人大声呼喊自己。定睛一看，是发小芳芳。她立即骑车过去。还有几米远，芳芳就喊了起来：“我叫你别给钱，你就是听不见。那两个老太婆上星期在三区菜市场那边骗了一个星期了，每次都说钱包被偷、几天没吃饭了……”
晚饭时，心竹提起了这事。母亲说：“行善没有错，有时候吃亏是福。”丈夫沉默了很久说：“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上次你给钱的那个青年，第二天还在巴扎那边用同样的方法向路人要钱……”
心竹想：“丈夫和好朋友是不是在编故事啊？”

            （三）
  一月的一天，天空飘着雪花。心竹从工行取钱出来，天已经黑了。她正准备回家，看见一个老妇人推着自行车在工行门口叫卖醪糟。
老妇人很瘦弱，齐耳深的白发在寒风中飞舞，衣着看上去单薄而破旧。心竹想，老人肯定为生活所迫。干脆，自己把剩下的醪糟买了，让老人早点回家吧。
心竹告诉老人，剩下的自己全要。称完后，老人告诉心竹，半公斤。心竹赶紧掏钱，才发现只有100元的整钱。老人急切地对心竹说：“这样吧，你给我看车，我去兑换零钱。”心竹同意了。
等了好一会儿，老人还没回。心竹拿起杆秤看了看，有种亲切感。小时候，心竹家境贫困时，曾为了生活和妈妈一起卖过菜。她拿起秤，把玩儿着顺手称了称醪糟。她懵了——醪糟只有300克。老人居然利用自己的善良。心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在心竹难受时，老人回来了。心竹一边接过钱一边指责老人：“阿姨，你怎么这样，只有300克，你还说半公斤。我看天冷，又快黑了，才想买掉你的醪糟让你早点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妈做的醪糟都吃不完……”
“你这个骚婆娘，你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心竹没想到，老妇人破口大骂起来。
“你怎么这样，缺斤少两还骂人……”心竹语无伦次地说。
“你看你那骚样，你还可怜我，你是什么东西……”老人的污言垢语如连珠炮一般射向心竹。
旁边，走来了几个路人围观。心竹觉得难堪极了，赶紧骑上自行车灰溜溜地回家了。
晚上，心竹无心吃饭，流着泪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母亲叹息着说：“哎，这世道，变了，变了。”
丈夫说：“有时候，行善没有错。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
笔名：不胜寒 QQ号：11285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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